坠落的星辰（完）

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看向她。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有绝望，有羞愧，有乞求，

还有一种她当时无法理解的、一闪而过的扭曲。只一眼，他就迅速别开了头，肩膀垮了下去，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后面的事情，像一场混乱而无声的默剧。

柳潇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挤到外面的，

不记得那些议论和目光是如何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的。她只记得，最后徐久被带走了，

背影踉跄而狼狈。校方很快发布了处理公告，徐久中考成绩作废，并被劝退。

那个夏天剩下的日子，陡然变得灰暗无比。徐久把自己关在孤儿院那间小小的宿舍里，

谁也不见，包括柳潇潇。她无数次去敲门，里面都死寂一片。她把饭放在门口，

过几个小时再去看，有时原封不动，有时动了一点。她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她能理解他的痛苦和绝望，他们这样的孩子，除了读书，几乎没有别的出路。

成绩是他们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价值的东西。现在，这东西在徐久手里，

以一种最不体面的方式，碎裂了。而她，却考出了全省前十的好成绩。喜报传到孤儿院，

院长妈妈和老师们都高兴坏了，张罗着要庆祝。可柳潇潇看着那张红艳艳的喜报，

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她知道，她和徐久之间，有什么东西，

不一样了。填报志愿的前一晚，柳潇潇又一次来到徐久的房门外。这一次，她没有敲门，

只是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坐了下来。“徐久，”她轻声说，

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知道你难受。我也难受。”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我……我拿到志愿填报手册了。”她继续说，声音有些哽咽，“我想报A大，物理系。

那是我们以前一起说好的，记得吗？”门内，似乎有极轻微的响动。柳潇潇吸了吸鼻子，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不管你去哪里，复读也好，读别的学校也好，

我都会等你。徐久，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吗？”长久的沉默。

久到柳潇潇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