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替孟歆冉应酬谈判哮喘病发，倒在家门口时。
孟歆冉正在我们的家里给她白月光开生日派对。
屋内觥筹交错，每个人都神采飞扬。
我却被孟歆冉拦在门外，手脚发麻，呼吸急促。
我痛苦的跪在地上求她让我进去拿药。
她却皱眉把我踢开：「你在外面呆着，别进来给我丢人现眼。」
撑着最后一丝神志叫来救护车到了医院吸上氧。
一小时后我终于缓过来后，我一键删除了熬了一周大夜做好的设计图纸。
1
秦兆川生日派对结束后，孟歆冉大概是从小区保安那里得知我被救护车带走。
第二天早上她主动赶来医院，接我回家。
副驾驶座椅上，一枚用过的计生用品格外显眼。
我愣在原地，她却直接抽了张纸巾盖住，满不在意的指了指后面。
「我等会儿去洗车，你先坐后面去。」
我平静的点头，拉开后门坐到后排。
车子刚启动，奢侈品钟表行的销售顾问打来电话。
「孟小姐，您订的手表到了，您随时可以过来取。」
孟歆冉直接十字路口掉头，开往钟表行。
销售顾问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热情地迎上前。
将我们引至后面的VIP室，小心翼翼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轻轻打开。
价格抵得上一套市中心百平米房产的腕表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散发着奢华的光芒。
「果然不负期待。」孟歆冉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赏。
销售顾问微笑着奉承：「这款腕表无论是工艺还是设计，都是顶级水准。最能彰显您先生的尊贵与不凡。」
然而孟歆冉却不屑的撇了撇嘴，又嘲讽的扫了我一眼，那眼神看起来就是再说：「他也配？」
直接让人将腕表包起来。
这块腕表自然不可能是给我的。
毕竟前一段时间订婚时，她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
我们这有个规矩，订婚时女方要送男方腕表，寓意时刻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
可她却不愿意给我这象征着永恒的爱和承诺的信物，只是敷衍着定了一台不到四十万的轿车送我。
气氛正尴尬，我的手机响了，是影楼。
「陆先生，您和太太之前拍摄的婚纱照，可以来取了。」
还没等我开口，孟歆冉就不耐烦的手指点点桌子。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打车走吧。」
说完便踩着高跟鞋，一阵风一样转身离开了。
「陆先生？您还在么？」电话那头见我迟迟没有回应，开口提醒。
「我现在就来。」
打车来到影楼。这里曾经承载着无数对婚姻的愿景与幻想。
我在这里第一次看见孟歆冉为我穿上圣洁如雪的婚纱，满心欢喜期待的走向我。
而如今，这里却成了心碎的见证之地。
「帮我直接扔了吧。」
摄影师似乎见惯不怪，例行公事询问：
「陆先生，您是有哪里拍的不满意么？我们可以修图，也可以重拍到您和太太满意为止。」
「放心，尾款我会照付的。」
我低头看向眼前璀璨夺目的婚纱照。
照片中的我和孟歆冉，笑容灿烂，满是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
曾经以为这会是一生的纪念。
而此刻，这笑容却如一把利剑刺痛着我的心。
「麻烦给我一把剪刀。」
摄影师迟疑片刻，在我掏出银行卡利落刷卡后还是递来剪刀。
我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将婚纱照一张张剪成两半。
破碎的照片散落一地，如同我那支离破碎的梦。
2
走出影楼准备叫车，手机传来震动。
是孟歆冉的白月光秦兆川发了新动态，还专门勾选了提醒我看。
他的手腕上带着那块价值连城的新腕表。
钻石表盘在光下闪烁着奢华的光芒。
配文：「时时刻刻想着你，我的时间由你掌控。」
孟歆冉在下面深情认爱：「爱你到时间尽头！」
如此的珍视，谁能感受不到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
秦兆川特意提醒我看，我自然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我点了个赞，刚准备顺手拉黑他，秦兆川就打来电话。
「陆宇，你千万别误会，手表是冉冉庆祝我升为总监才送我的礼物，我们没什么的。」
原来短短半年时间，一个大学肄业生，都可以和我这个在孟氏做牛马八年，拿下了无数项目的研究生平起平坐。
还真是讽刺。
然而我只是笑着回应：「恭喜你，秦总监。」
回到家的时候，平日整洁的屋子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暴。
桌子上残留着吃剩的蛋糕，喝了一半的酒水饮料和各种凌乱的小吃。
空气中还弥漫酒精的味道。
看得出昨天他们兴致不错。
如果放在从前，我一定无法坐视不理，肯定会老妈子一样一回家就收拾个不停。
可今天，我却目不斜视的径自上楼回到卧室补觉。
睡了不知道多久，孟歆冉回来了，直接冲上楼，将我从床上拽起来。
「陆宇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我睁眼就看见她怒目圆睁，手中的隔夜蛋糕被她直接狠狠地扣在我的脸上。
蛋糕的奶油糊了我一脸，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疯了么？」我一边抹着脸上的奶油，一边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发疯。
「你什么态度？！」孟歆冉竟然也气得浑身发抖。
「我教训你一下怎么了！」
「你给阿川朋友圈点赞什么意思？你故意让公司同事都看见，让他难堪是不是！」
听着她的指责，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凄凉。
我的未婚妻送别的男人名贵腕表，还与他甜蜜互动，考虑的不是我的脸面在公司里往哪搁，而是他会不会难堪。
她这是将我的尊严与爱，一起踩在脚底下摩擦。
「孟歆冉，我才是你未婚夫，你马上要结婚的人是我！」我低吼道。
「阿川是我的员工，又跟我认识多年，我送他个礼物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你要是还想娶我，就改改你疑神疑鬼的性子！」
孟歆冉趾高气昂的掐腰看着我。
她现在的样子，早已面目全非，和过去的温婉纯真大相径庭。
面对这样的孟歆冉，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亏我一大早忍着宿醉还去医院接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我头疼得要命，去给我熬个粥吧。」
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她拿了睡衣直接去主卧的浴室洗澡。
我总是会在孟歆冉喝酒后，给她熬一碗热粥养胃。
以前，是我疼惜她应酬辛苦。
现在，她为了给别的男人庆生喝得酩酊大醉，我不会再犯贱心疼她了。
十分钟后，我在客卫清洗干净身上黏腻的奶油出来，孟歆冉还在主卫吹头发。
我刚要把她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放到床头，她的手机就亮了一下。
是秦兆川。
「冉冉，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有你我特别满足。」
没等我移开视线把手机放下，从主卫出来的孟歆冉冲过来一把夺过手机。
「谁准你看我手机的？」
「你一个大男人恶不恶心！」
我赶紧解释：「我没……喂！」
她竟然用力将我推开。
拖鞋沾了水并不防滑，我踉跄了一下撞在一旁的落地灯，狼狈的倒在上面尖锐的铁艺装饰物上。
胳膊顿时血流如注。
孟歆冉一脸嫌弃不耐的看我一眼。
「你真是没用。」
「医药箱里有创口贴，你自己处理一下吧。」
她打了个哈欠，上床钻进被子里，没两分钟就呼吸平稳睡熟了。
开了一宿狂欢派对，今天还又去陪了一整天白月光，不累才奇怪。
我独自用毛巾包好还在冒血的伤口，叫了出租车去医院挂了急诊。
处理了伤口，又打了破伤风。
连急诊护士都认出连续两天晚上一个人来医院的我，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3
天亮时，客房门被孟歆冉推开。
她站在门口，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你是要跟我闹分居么？」
我抬起手臂遮住开门后照进来的光线，没回答。
她却破天荒主动跟我解释起开。
「老公，你不要胡乱吃醋好不好？我和阿川从小一起长大，他就是我很珍惜的朋友……」
「别生气了，我去给你做早餐好么？」
孟歆冉一向很知道怎么拿捏我。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训狗一样把我治得死死的。
又是示弱喊老公，又是主动做早餐的。
可现在，我毫不动容。
只觉得她已经脏了，我不要了。
忍着难受和恶心，我敷衍着点头。
早餐后，和孟歆冉照例各自开车一前一后到了公司。
和孟歆冉在一起后，我放弃了原本高薪的工作，来到孟氏集团几乎给她打了八年的白工。
将濒临破产的集团经营上市。
八年时间里，我都记不清多少个夜晚，我在公司累到趴在桌子上睡着，办公室的灯彻夜不灭。
也记不清多少次为了应酬，再酒桌上赔笑脸好话说尽，甚至喝到胃穿孔。
公司虽然姓孟，但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就像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
可半年前，当她中学时的白月光外地回来后。
孟歆冉迅速架空了我在公司的全力，扶秦兆川上位。
然而秦兆川进公司负责了短短几个月项目，公司便蒸发了几个月市值。
孟歆冉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叫进办公室训斥：
「解释一下，这几个月经营数据为什么会这么难看。」
「这几项业务，秦兆川进公司后，都交接给他了。」
孟歆冉尬了一下，梗着脖子反驳我：
「不可能，阿川很有经商天赋！」
「导致公司利益受损的，只可能是你之前埋下的隐患！」
「你是不是为了陷害阿川，故意让公司损失这么多钱？」
心灰意冷，我没有再辩驳，但也不想替别人背锅，打内线叫来了秦兆川。
秦兆川只字不提工作，微微低着头，眼神里都是委屈，轻声拉着孟歆冉袖口说道：
「冉冉，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你和陆宇不要为了我吵架，他不喜欢我，我以后离你远一点好了。」
孟歆冉一听，连忙伸出手，轻轻抬起秦兆川的下巴，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傻瓜，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是麻烦呢？你在我身边，我很开心。」
她的声音，是我很久没听过的轻柔，仿佛微风拂过耳边。
秦兆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上扬，露出迷人的笑容、
「冉冉，你对我真好！」
「我就知道，冉冉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人。」
孟歆冉的脸上满是甜蜜，「你呀，以后可不许再说这种傻话了！」
看着她眼神里满满的爱意，仿佛秦兆川是她最珍贵的宝贝，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中涌起一股苦涩，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辞职信。
4
辞职信是被孟歆冉狠狠拍回我脸上的。
「我那么信任你，把公司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么？」
「陆宇，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我以为到了这一天，我会声嘶力竭的辩解，然而我只是淡然的点点头。
「既然你觉得公司市值蒸发都是我的原因，那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引咎辞职就是了。」
孟歆冉没有挽留，指着办公室的门，让我滚出去。
我很听话的滚了，回办公室收拾了个人物品。
事实上，这些年一直有猎头在联系我，很多大公司卯足了劲要挖走我，我是为了孟歆冉才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如今既然我选择了离开，自然要寻找新的起点。
这几天，我一直在忙着筛选公司，投简历，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
我抱着纸箱子走出办公大厦，孟歆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