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念安,这个名字是母亲给我取的,在我还未出生时,她满心期许,希望我一生安宁。
可命运弄人,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安宁就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母亲怀着我的时候,满心欢喜地期待我的降临。
她亲手为我缝制小衣服,每一针每一线都缝进了她对我的爱;她还会轻声对着肚子里的我说话,眼中满是温柔,憧憬着我未来的模样。
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我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成了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电闪雷鸣。
母亲在产房里痛苦地挣扎,豆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脸上滚落,她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
父亲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每一道闪电划过,都映出他焦急又憔悴的面容。
当医生面色凝重地走出产房,无奈又惋惜地告知父亲:“我们已经尽力了,大人没保住,只留下了孩子。”
父亲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的世界瞬间崩塌。
此时,哥哥从学校匆忙赶来,正巧赶上母亲离世的消息,如遭雷劈一般。
眼神中再也没有曾经的天真与烂漫,变得黯淡无光。
哥哥紧紧抓住医生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愤怒的嘶吼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妈妈怎么可能会死!不会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说着,就要冲进分娩室,却被医生和护士一起拦了下来。
“你们放我进去!”
哥哥无助的嘶吼着,声音早已经喊的沙哑。
从那刻起,我就成了父亲眼中的罪人,是我带走了他深爱的妻子,成为了父亲眼中的累赘,哥哥眼中的灾星,是偷走他母亲的罪人。
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对我那么冷漠。
别的孩子摔倒了,父亲会心疼地抱起来,轻声安慰“宝贝,疼不疼”,而我摔倒,换来的只有父亲冰冷的眼神,而眼神中还带着些许嘲讽,“自己站起来”。
从父亲的口吻中,我听不出他的关心,更听不出他的爱意。
每当我想亲近他,扯扯他的衣角,他总是不耐烦地躲开,仿佛我是世间最可怕的怪物。
那一刻,我小小的心里满是委屈和不解,我只是想要爸爸的抱抱,就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为什么这么难呢?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才让爸爸这么讨厌我?
父亲晚上做梦,梦见了母亲对着他笑,温和的语气是他许久未听见过的。
“你要好好对待我们的念安,她是我用生命保住的,我爱她,她是我们的宝贝,我只希望她能开心快乐,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
父亲紧紧抱住母亲,不愿意让妈妈离开,甚至想跟妈妈一起离去。
可是却被妈妈一把推开,眼角落下泪来,妈妈变得模糊不清,却还是听到了妈妈说的话:“好好活着,好好对待我们的女儿,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母亲消失在了父亲的眼前,眼泪止不住的流。
此时父亲也从梦中惊醒,他走下楼来到母亲的照片前,缓缓拿起,像拿着什么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生怕它会就此碎掉。
我看到父亲坐在母亲的照片前发呆,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声说:“爸爸,我好想妈妈,你也想她吧?”
父亲转过头,回想起了母亲在梦中告诉他的话,“要好好对待我们的女儿”。
眼神慢慢变得柔和,伸出手想要抱抱自己的女儿。
他紧紧抱住我,眼泪在眼圈中不停地打转。
可是没过多久,父亲又想起母亲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消失,怎么抓都抓不住。
眼神中的柔和与悲伤瞬间被怒火取代,他一把推开我,冲我吼道:“别在这提你妈,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死!”
我摔在地上,被吓得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心里像被重重地击了一拳,原来在爸爸心里,我是个罪人,是我害得他和妈妈分开,我好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
哥哥比我大三岁,记忆里,他总是跟在母亲身后,像个小尾巴。
母亲在花园里浇花,他就拿着小铲子在一旁帮忙;母亲做饭,他就站在小板凳上,好奇地看着锅里。
母亲离开后,他的世界也被黑暗笼罩。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恨意,那恨意如刀,一下下刺痛我的心。
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碰倒了哥哥为母亲准备的祭品,鲜花和水果散落一地。
他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冲过来,对着我拳打脚踢,边打边哭着喊:“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妈妈!你为什么要出生?”
我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反抗,泪水和着疼痛肆意流淌。
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恐惧,我知道哥哥很爱妈妈,是我让他失去了妈妈,他打我,是应该的吧。
上学后,本以为能在学校里寻得一丝温暖,可没想到,哥哥的恨意如影随形,甚至在学校里对我展开了霸凌。
在学校的走廊上,只要哥哥看到我,就会故意撞过来。
“哟,这不是害死妈妈的灾星吗?”
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肩膀重重地撞在我身上,把我的书本撞落在地。
他身边的朋友也跟着哄笑起来:“就是,真晦气。”
我只能默默蹲下,捡起散落一地的书本,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的嘲笑声。
我的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也不想妈妈离开啊。
每一次被欺负,我都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我真的不该存在,才会让身边的人都这么痛苦。
哥哥为了可以更方便的随时报复我欺负我霸凌我,特地请求学校为自己降级,转到了我的班上,名义上是为了好好照顾我,却……
有一次,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写作业,我将好不容易完成的作业,小心翼翼的放在书包里,却被哥哥偷偷撕毁。
而当我再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学老师检查作业时。
老师看着我空空如也的作业本,皱着眉头问:“林念安,你的作业呢?”
我低着头,眼眶泛红,小声说:“老师,我明明……”
写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最后几排的哥哥打断,他坐在座位上大声说:“老师,她就是偷懒没写,还想找借口。”
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那一道道目光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
我委屈地望向地下的哥哥,希望他能念及一点兄妹之情,可他却狠狠地瞪我一眼,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我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我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要面对这些恶意,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相信我,哪怕一次也好。
体育课上,他会指使同学故意绊倒我。
“跑这么慢,还不如不跑。”
同学一边嘲笑着,一边伸出脚,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鲜血渗出。
“哈哈,看她那样子。”
哥哥和其他同学一起起哄,我咬着牙,强忍着泪水,自己慢慢站起来。
我心中充满了绝望,为什么我的生活如此悲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每一次跌倒,我都在想,是不是我消失了,这一切就会结束,大家都会开心起来。
班上的女生之前还因为哥哥特地为了我降级转到了我的班级,而不敢对我出手。
可是现在那群女生看着哥哥带头欺负我的样子,便开始不再忌讳,开始肆意妄为的欺负我。
有时甚至当着哥哥的面将我拖进女卫生间,可是哥哥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是我猜不透的眼神。
有一回学校组织文艺汇演,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报名参加。
演出那天,我精心准备,穿上漂亮的裙子,化了淡淡的妆,满心期待能在舞台上绽放光芒。
然而,就在我上台前,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他一把扯下我的演出服,衣服上的装饰被扯得七零八落。
“你也配在台上表演?你这个害死妈妈的灾星!”他恶狠狠地说道。
周围的同学围过来,对着我指指点点,“真可怜,原来是个没妈的孩子。”
“还想上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那一刻,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的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痛苦不堪。我所有的期待瞬间破碎,我再也不想挣扎了,或许我就只配活在黑暗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愈发强烈。
每次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孩子在父母中间嬉笑玩耍,我都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我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我要背负着这样的罪名活着?如果当初我没有出生,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在我十七岁那年,我上了和哥哥一样的高中,家里遭遇了重大变故。
父亲做生意失败,赔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回到家,家里一片狼藉,讨债的人坐在客厅里大声叫嚷。
“限你们一周内把钱还上,不然有你们好看的!”为首的男人恶狠狠地说。
父亲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一声不吭。哥哥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他红着眼睛,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都是因为你这个灾星,自从你出生,家里就没好过!你怎么不去死?”
那一夜,我躲在房间里,听着父亲的叹息和哥哥的咒骂,泪水浸湿了枕头。
我知道,这个家已经再也容不下我了。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是我让这个家支离破碎,或许我离开,他们就能好起来。
我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每天独来独往,尽量避开哥哥和他的那些朋友。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孤独的幽灵,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依靠。
我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落,常常陷入绝望之中,觉得生活没有任何意义。
学校里的日子愈发难熬,除了哥哥的霸凌,班级里的一些女生也开始伺机而动。
那天课间,我正坐在座位上发呆,突然被几个女生围住。
为首的是班里的小霸王,她叫李悦,平时就爱挑事。
“林念安,听说你家里欠了好多钱,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去要饭啦?”
李悦阴阳怪气地说着,周围的女生跟着哄笑起来。
我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心里却害怕极了。
她们见我不回应,越发嚣张。
李悦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用力往后拉,“装什么哑巴,问你话呢!”
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反抗。“就是,你这个没妈的孩子,还在这装可怜。”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那些恶毒的话语像一把把刀子,割着我的心。
紧接着,她们把我拖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灯光昏暗。
李悦把我推倒在地上,一脚踩在我的背上,“今天就让你知道,在这个班里谁才是老大!”
我趴在地上,双手护着头,任由她们踢打。“以后离我们远点,别在我们面前晃悠,看着就恶心!”她们一边打骂,一边往我身上泼水。
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心里充满了绝望。为什么连这些同学也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在心里绝望地呐喊着。
她们无情的撕扯我的衣服,我的衣服被撕的粉碎,我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衣服,眼神中却满是无力感。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终于停手,大笑着离开了卫生间。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镜子里满脸泪痕、头发凌乱的自己,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磨灭。
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充满恶意的教室,不想面对那些欺负我的人。
有一天,我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遇到了一个善良的女孩,她叫晓萱。
她看到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哭泣,便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她。
晓萱听后,眼中满是同情,她握住我的手说:“念安,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要坚强起来,不要让他们继续欺负你。”
晓萱的话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关心的温暖。
那一刻,我好想抓住这一丝温暖,可这只是短暂的。
晓萱跟李悦他们是一伙的,她将这些事情当成笑话讲给李悦她们听,我沉默不语,只是当做没听见,默默的转身离开。
然而,哥哥的霸凌并没有停止。
有一次,他在教室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的书包扔到垃圾桶里,还说:“这种灾星的东西,就应该扔到垃圾桶里。”
我看着自己的书包被扔在垃圾桶里,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屈辱。
我冲过去想要拿回自己的书包,却被哥哥一把推开。
“你敢反抗?你以为你是谁?”哥哥恶狠狠地说。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心中的愤怒到达了顶点,可又深深的无力,我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践踏我的尊严。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种罪过。
我每天都在痛苦中挣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生活。我甚至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脱。
无数个夜晚,我躺在床上,想着结束这一切,可又害怕,直到那一天,我再也承受不住。
如今我已经成年,可是哥哥的霸凌并没有停止,还越来越过分。
哥哥买通了街上的小混混,决定给我一个教训。
晚上,哥哥踹开我的房门,闯了进来,我转过头去,哥哥将零钱甩在我的脸上,蛮横地说道:“去!去楼下超市买瓶酱油回来!爸爸还等着用呢!”
我看着哥哥冷酷无情的眼睛,不敢有半点反抗,起身往门外走。
哥哥看着我的背影,只是一阵嘲讽。
父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哥哥还将他霸凌我的事情当做笑话讲给父亲听。
父亲明明知道,却还是一笑而过,选择了袖手旁观。
我将酱油抱在怀里,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却暖不了我那颗冰冷的心。
突然,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将我团团围住。
我惊恐地看着他们,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被欺负的可怕回忆。
“你就是林念安?”一个脸上有疤的小混混恶狠狠地开口,嘴里叼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有人出了钱,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另一个小混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用力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心里明白,这肯定是哥哥干的,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妹,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
他们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扯我的书包,翻我的口袋,把我为数不多的文具和书本扔得满地都是。
“就这点东西?也太寒酸了吧。”他们嘲笑着,那刺耳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就像恶魔的低语。
我紧紧咬着嘴唇,试图忍住泪水,可委屈和恐惧还是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求求你们,别这样……”我终于鼓起勇气,带着哭腔哀求道。
但他们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变本加厉。
那个脸上有疤的小混混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求我们?晚了!”他一拳重重地打在我的肩膀上,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肩膀像是要碎掉了。
在他们的推搡和打骂中,我摔倒在地,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和地上的尘土混在一起。
我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任由他们肆意欺凌。每一下殴打都像是在提醒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该存在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暴行还在继续,其中一个小混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在我眼前晃了晃,那冰冷的刀刃反射着寒光,让我恐惧到了极点。
“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就有你好看的!”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随后,他们不顾我的哭喊和哀求,做出了更过分的事,彻底摧毁了我的身体和心灵。
当他们终于停手,大笑着扬长而去时,我躺在地上,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身体的剧痛和心灵的创伤让我生不如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人随意践踏的蝼蚁,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一丝希望。
他们终于停下,转身离开,我艰难转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捡起滚落到一旁的酱油,踉踉跄跄的往家的方向走。
路过的人们都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这样的事情我早已习惯。
这时一位好心的卖水果的阿姨跑上前,为我披上了她的外衣。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确实来自陌生人。
我轻声道了谢,那位好心阿姨便急匆匆的离开。
我回到家,将酱油递给父亲,父亲看着满身狼狈的我,眼神中透露一丝心疼,可是这份心疼很快就被悲伤替代。
他拿起那瓶酱油,转身去了厨房,不再看我一眼。
哥哥透过门缝,看着满身狼狈不堪的我,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嘴角的笑再也压抑不住。
我抬起头,冰冷的眼神看向他,把哥哥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哥哥从未见过我这样的眼神,一时间也被吓了一跳,怕我冲过去报复他一样,将门快速关上。
我默默退回了自己的房间,脱下外衣,好好的保存了起来。
半夜,父亲和哥哥都睡下时,我蹑手蹑脚的来到卫生间,打开花洒,一点一点的冲洗着我身上的狼狈。
眼泪伴随着水落下,一时让我分不清终究是水还是泪水。
冲好后,我回到床上,默默地回想着从小到大哥哥对我做的事情,和父亲的冷眼旁观。
这是我第二次感受到活着是个错误。父亲容不下我,哥哥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夺走了妈妈的生命,世界正在以另一种方式驱赶我。
我仿佛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敌意,我得活着是个错误。
终于,在又一次被哥哥和他的朋友堵在小巷里欺负后,我彻底崩溃了。
那天下着大雨,他们把我推倒在泥水里,肆意地嘲笑。
我躺在泥水中,望着天空,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一刻,我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我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向海边。
海风呼啸着,像是在为我鸣不平,又像是在催促我走向解脱。
我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中的绝望达到了顶点。我一步一步朝着大海深处走去,海水渐渐没过我的脚踝、膝盖、胸口……
在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穿着那件淡蓝色的碎花裙,温柔地笑着,向我伸出手。
“念安,我的宝贝,妈妈来接你了。”她的声音那么轻柔,像春日里的微风。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母亲的方向伸出手,嘴角露出了一丝解脱的微笑。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我再也不用痛苦了。
念安走后,父亲像丢了魂一般。他看着念安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那些被他忽视的童年照片,如今却刺痛了他的眼。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对念安的冷漠与苛责,满心都是悔恨。
曾经那个摔倒了渴望他抱抱的小女孩,就因为他的迁怒,在孤独与痛苦中长大,最后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他不断呢喃:“念安,爸爸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哥哥得知念安去世的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回想起自己对妹妹的霸凌,那些恶毒的话语、伤害的举动,此刻像一把把利刃刺向他。
他记得小时候妹妹看他时那纯真的眼神,可他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跑到海边,对着大海嘶喊:“妹妹,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你回来啊……”海浪拍打着海岸,却再也带不回那个被他伤透心的妹妹 。
我的灵魂飘荡在空中,看着他们的忏悔,我眼中却毫无波澜,抬起头望着妈妈,牵起妈妈的手,转身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