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那修行万年的蛇精,通体金黄,一朝冬眠,醒来时却身处现代。
还被关在动物园里供人观赏,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趁着没人之际,冲破玻璃门逃了出来。
一陌生男子拉着我的手说我是他妹妹,呵呵哒,跨种族了好吗?
我一万年老妖怎么会是你妹妹?
我被那捉妖的臭老道重伤,逃进幽冥山休养。恰遇冬日,修行途中竟睡着了。
再醒来时我被关在一处玻璃缸子里,干干净净的玻璃恍若无物。
撞了几次后我才明白我被困住了,头被撞的晕晕乎乎。
只得留在此处多做休养,反正这里每日有人投喂,不用自己辛苦捕猎,日子也还算不错。
在那群异服人的口中,我听出了个大概,这里并不是我本身所处的朝代。
而这里叫动物园,就是把动物们关在里面,供人们观赏,给他们赚钱。
我被气的不行,我们本就生于自然,长于深山,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小小的缸子里?
于是,我趁着夜黑风高,动物园里没有人的时候运动冲破玻璃离开这里。
顺手解救了旁边的小狐狸精,她比我小很多,估计只有千把岁。
她说这里有一种叫监控的东西,人类就是通过这个监控来看我们每天都在干什么的。
我冲她微微一笑,这有什么的,稍稍施法,她口中的监控画面已经被我抹去。
我带着小狐狸精漫无目的的到处走,在这陌生的地方,我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小狐狸精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让我这万年老毒妇听得心里暖暖的。
小狐狸精叫白苑卿,她刚好一千岁,在现代修行了少年,不巧被人类抓了回来。关在动物园里供人观赏。
刚从动物园出来,就碰上了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他盯着我看了好半晌。
发疯似的冲过来抓起我的手,看到我手背上的梅花印记时。
男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拉着我的手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
我瞅了他一眼后就准备离开,他却拉住了我。
本想用法术好好教训教训他来着,谁知道他竟然说我是他妹妹?
「什么玩意?我几岁?你几岁?我是你妹妹?我是你祖宗还差不多!」
男子目光顿住,眉头稍稍皱起,眸中带着些许怜悯。
他摇了摇头,双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妹妹,我懂,你一定是在外边受苦太久了。又没有人教你礼仪规矩,这才说出这些话来。」
我看傻子一样看他,他眼中闪烁着些许泪花。
「我不是你妹。」
他无比执着,拉着我的手,吵着要去做什么亲子鉴定。
说做了亲子鉴定就能知道我是不是他妹妹,我一想,也无妨,做就做呗。
反正就是他做一百次我也不可能是他妹妹。
他拉着我的手来到一个铁盒子前,我疑惑的看着他「这是什么?」
他看我的眼神更加怜悯了些,贴心的打开车门,扶我进去。
车子行驶起来,我惊呆了,捂着嘴看着正在飞快倒退的树木。
他坐在旁边盯着我的,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我转过身来尴尬的笑了笑。
「咱们,这是,去哪?」
他抬手把我被风吹乱的的碎发别到耳后,温柔开口道「回家!」
「家?」
我有家吗?我自小就被父母抛弃,我破壳之时已经快要入冬。
好几次差点活不下去了,幸而遇见了一老神仙收留,这才活了下来。
老神仙给我取名叫云舒,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整日缠着他教我修炼。
他也从未嫌烦,一遍遍指导我的心法,只是后来的某个冬天。
老神仙趁我冬眠时悄悄离开,我游历四海却从未找到他。
我想他也许已经回天上了,只要我好好修炼,早日飞升就能再见到老神仙了。
说来惭愧,他收留我那么久,我却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亲生父母在哪我尚且不知道,我哪里有家啊!
他看我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怜惜。
车子在一栋华丽的楼房前停下,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里。
男人拉着我的手进了这所房子「爸,妈,你们快下来,我找到妹妹了。」
感慨这所房子恢宏之余我被他的话噎住了,妹妹?我?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我一万年老妖怎么可能是他妹妹?
一对中年夫妻匆忙从楼上跑下来,目光紧紧盯着我。
「不不不,我不是你妹妹,我……」
妇女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手指轻轻拂过我右手手背的梅花印记。
「云舒,真的是你,妈妈找你找的好苦啊!」
说着她把我抱进怀里,我一边安抚她挣扎开来。
「伯母,您别激动,我是叫云舒,但是真的不是您女儿啊!」
我急忙解释着,她啜泣着,伯父站在旁边轻柔的替她擦去眼泪。
伯父是个冷静的主,他面向我时眼里还有些泪花。
「孩子,你叫云舒?」
我点头。伯父追问「你父母呢?」
啊?我不知道啊!伯父见我没说话继续追问「你怎么长大的?」
我垂眸「我……在山里长大!」
不是,这么一来,我倒还真可能是他们的女儿哈。
伯父随即点了点头「你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去做一个亲子鉴定就可以确定你是不是我们的女儿。你愿意吗?」
我点头答应了,你就是做十遍我也不是你们的女儿啊!
我就是个万年老妖啊!要是也只可能你们是我的曾曾曾曾曾曾孙子!
亲子鉴定出来之前他们让我暂住在他家里。
伯母来找我聊天。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向我倾诉这些年来对女儿的思念之情。
心里毫无波澜,只平静的听着她表达对我的思念之情,看着她哭得泪如雨下。
我并不能对她感同身受,甚至感受不到一点点伤心。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才知道那个自称是我哥哥的人叫云鹤。
伯父叫云长烽,他们说云家好像很有钱,说家产十多个亿。这我也不知道十个亿到底有多少啊。
翌日,我在外边闲逛的时候看到了一本书,我好奇打开看了起来。
里边的字是我那个朝代的,我看得懂。
书里的人叫云漪,只是她好可怜,像我一样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爱上一个男人,却被他伤透了心,最后不顾一切回到了属于她的朝代。我合上书本替云漪感到不值。
察觉到身边有妖气,仔细闻了闻,是白苑卿。
这才放下戒心,寻着妖气的味道走去,却看见白苑卿和一男子缠绵在一起。
我忙抬手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个角落虽然没人,但是也不至于青天白日的在这做这种事吧?
哦!下了结界,凡人看不到他们。算这白苑卿还有点脑子,我倚靠在凳子上等他们结束。
不久后,白苑卿牵着那个男人的手走了出来。
两人面色潮红,十指紧紧相扣,恋恋不舍的看着对方。
「咳咳!」
我轻咳一声,这才吸引了白苑卿的注意。
白苑卿看到是我,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故意问道「害羞了?」
她示意男人在一边等她,自己则走到我身边坐下。
「姐姐!」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好听,我双手环胸,高傲的抬着头。
「他是谁?」
白苑卿搂着我的手撒娇道「姐姐,那天你被那个臭男人带走了,就是他收留了我!」
「什么?」
云鹤说他安排了人去照顾她,不是,就这么照顾的?
我扶额苦笑,这就是云鹤办的好事。
她说那个男人对他极好,给她买了一屋子的东西。
罢了,随她去吧,日子是自己过的。我用法术看了他的未来,也还说得过去。
只是我在他的未来里似乎没看到有白苑卿。
手机响起,是云鹤,他激动的喊着「妹妹,我就说你是我妹妹!」
啊?什么玩意?你说我这万年老妖是你妹妹?
「你没看错吧?」
他激动无比,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得到他有多开心。
「没看错,云舒,我终于找到你了!」
震惊!这对吗?我是妖他是人!就算是亲戚,那不应该他是我的曾曾曾曾孙子吗?
他说要来接我,我直接挂了电话。我想我得好好静静,这辈分太乱了!
回到家时,伯父伯母和云鹤坐在沙发上等着。
我尬笑一下,出于礼貌我打了个招呼「伯父伯母,那么晚了,还,还没睡!」
云鹤弹跳起来,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还伯父伯母?叫爸妈!」
我摸了摸被打的脑袋,丢给他一个白眼。
「爸妈?」
是这里对父母的称呼吗?
伯母又哭了起来,她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心疼的回答。
「舒儿,你是我们的女儿……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我学着伯父的样子拿纸给她擦了脸上的眼泪,一时间我还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多了父母和哥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未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抬手摸了摸我的心口,还在跳,没错啊!那为什么我不像人类那样有感情呢?
他们给我请了家教,送我去上学。用这里的话来说,我这叫穿越。
我也慢慢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也接受了这里的“家人”。
云鹤待我很好,我说我想去做演员,他立马给我安排进了云家的传媒公司。
可他们对我越好,我就越是觉得亏欠他们。
我运起法术窥探他们的未来,如果他们会有行差踏错之时,我也好纠正过来。我虽冷血无情,却也知恩图报。
这一看可了不得,我看到这个家里过不了多久会有一个自称是云家亲生女儿的女子找上门。
她和我一样,右手手背上有一梅花印记。
云家也做了亲子鉴定,证明那女子确实是云家的女儿。
我没有再看下去,急忙撤了法术,睁眼时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伸手轻轻擦去,我把手指放到面前细细看了许久,是泪!
这是我第二次流泪。
我接受新事物的速度格外快一些,和学校里的同学们也相处的不错。
云鹤每天都来学校门口接我回家,爸妈在客厅等着我们回家吃饭。
我珍惜现在的日子,可我也害怕那日窥探到的事情发生。
某一天,我在学校里遇到了一个和我一样手背上有一朵梅花印记的女孩。
我瞬间慌了,脑子里甚至想过把她无声无息的杀掉。
我怕她夺走我的爸爸妈妈和云鹤,我怕她夺走我的家。
「云舒,你好,我叫白漓。我们手背都有梅花胎记,我俩真有缘啊!」
白漓挡住我的去路,笑意满面的向我伸手。
我看着她左手手背的梅花印记心中一惊,几乎是落荒而逃。
后来的几天,白漓都会刻意出现在云鹤面前,然后刻意抬起手来显摆。
果然,云鹤果然发现了她。
我看到她看我的表情明明是在挑衅我。
我默默握紧了拳头,还有亲子鉴定呢,急什么。
这些日子我都在煎熬中度过,不出意料的,白漓也是云家的孩子。
我认命般闭上了眼睛,心中竟莫名升起一丝失落。
不久后,白漓就住进了云家,爸爸给她改名叫云雅。
云鹤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他对这位妹妹很是平淡。
他依旧每天来接我放学,只是他只接我一个,云雅有司机专程接送。
放学后,喧嚣的校园逐渐归于宁静,落日的余晖如一层薄纱般轻轻笼罩着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云雅把我约到了天台,声称她想和我敞开心扉,好好聊聊。
我心里暗自嘀咕,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谅她也没那个本事害我,去就去呗。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毫不犹豫地朝着天台走去。
当我抵达天台时,云雅早已等候在那里。
她的身旁摆放着几瓶已经打开的酒,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飘动。
我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随手拿起一瓶酒,猛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刺激着我的喉咙,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说吧,你找我干嘛。」我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和冷漠。
云雅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云舒,你知道我羡慕你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摇了摇头。
她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我羡慕你有哥哥和爸妈的疼爱,明明他们也是我的家人啊!」
我冷哼一声,当即反驳道「呵,家人?云雅,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他们本来只是我的家人,是你的出现扰乱了这一切。」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许这就是她压抑许久的真面目,她和我说话也没有平时的怯懦。
「云雅,你从哪冒出来的呀?嗯?你明明活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和我抢爸爸妈妈和云鹤呢?」
我的话语越发尖锐,充满了质问和指责。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下一秒,她竟然抬手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我脸颊火辣辣地疼。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激怒,我刚要还手,没成想她却突然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直直跳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瞬间涌起一个念头,这情形,是要嫁祸给我啊?
我来不及多想,轻轻抬手,一股神秘的力量将她拉了回来。想嫁祸给我,休想。
然而,就在她被拉回来之际,我却因为重心不稳,从天台跌落。
云雅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就看到我正飞速往下坠。她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巴,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落地之前我听到云鹤的呼喊声,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有人真心心疼爱护我。
挥挥手轻轻运起法术,护住心脉,于是呼我只受了些皮外伤。
云鹤飞奔着赶来也于事无补,我已然坠落在地。
昏迷前,我看到他眼里闪烁着泪光,抱起我冲出学校。
再醒来的时候爸妈和云鹤都等在我床边。
云雅那个黑心肝的也默默坐在一旁,我狠狠看了她一眼后学起电视剧里的样子,矫揉造作的说。
「爸妈,是我不小心摔下来的,不关云雅妹妹的事!」
爸妈刚平息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妈妈跨到她面前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没想到你那么狠毒?竟然敢把云舒推下天台?」
云雅啜泣着「妈妈,你也听到了,是云舒自己摔下去的。」
我暗自给了她一个白眼,让你想用这个损招来害我,自食恶果!
妈妈又给了她一巴掌,故意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她语气中的愤怒之情。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云舒脸上的巴掌印你敢说不是你打的吗?」
云雅哭的梨花带雨,她又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妈妈,我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委屈,现在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我吗?」
「小时候养母总是打我,冬天还让我去河里洗衣服,河水都结冰了,我只能用小石头一点点把厚重的冰面敲开。手上的冻疮好了又长,长了又好。」
「我以为我终于苦尽甘来,可以和我真正的家人在一起了……」
妈妈听了这些话似乎有些动容,眼里蓄满了泪水。
我在心里怒骂,不去做演员真是屈才了!
我又装起可怜,挣扎起来,靠在云鹤怀里,故意颤抖着声音说
「你回家,我从未反对过,云雅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难道,这个家里只能有你一个女儿吗?那……那我死了好了……」
说着我就要下床来,云鹤紧紧抱着我,爸爸也坐在我床边安慰我。
我假惺惺擦了擦眼角那莫须有的眼泪。
妈妈转过身来,似乎下了很久的决心「你走吧!」
云雅不可置信的张着嘴,随即就跪在地上,伸手拉着妈妈的裙摆。
「妈妈,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云舒就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冒牌货。妈妈……」
妈妈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把目光对准了爸爸。
「爸爸,爸爸,你帮帮我吧,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看,我的梅花胎记……这可是从小就在我手上的呀!」
爸爸看着她手背上的梅花印记终究是于心不忍,沉默良久后才开口。
「罢了,罚你打扫卫生一个月,外加一年的零花钱。」
爸爸别过头闭上眼睛不再看她,云鹤给了她一个白眼。
「还不走?」
云雅急忙站起身,拿起凳子上的包包落荒而逃。
看着云雅走后云鹤“教训”起了爸妈。
「爸妈。你们如今心软一次,如果以后她再做出这种伤害云舒的事情来该怎么办?」
「这次是我们云舒吉人自有天相,没有生命危险,如果以后云舒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她!」
我抬头看了一眼云鹤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恰遇暑假,云雅被罚打扫卫生一个月,我坐在沙发上休闲的看着电视,刷着手机。
云雅带着手套,穿着围裙一脸不愿的擦桌子,拖地。
连续打扫了几天后妈妈还是心软了「云雅啊,辛苦你了!」
云雅一听,立马委屈起来,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妈妈,我不辛苦的,我在养母家里做的比这样多多了,这点活不算什么的!」
边说还边啜泣着,妈妈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
她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得意,我给了她一个白眼后继续看起了电视。
云鹤从外边回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他大步走过来,牵起我的手柔声细语道。
「云舒乖,今天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轻轻点头,回给云雅一个得意的眼神。
他待我好,可我好像从来没叫过他哥哥,每次都只喊他云鹤。
「云鹤,我想要这个!」
「买!」
「云鹤,我想要那个!」
「买!」
「云鹤……」
「买」
云鹤一个劲的给我碗里夹东西。
「够了,我都吃不完了!」
云鹤看着我,眸中尽是温柔与宠溺。
「我家云舒那么瘦,多吃点好好补补!」
回到家时,云雅正靠在妈妈怀里看电视,看到我们进家门,云雅立刻从妈妈怀里离开。
「哥哥姐姐,你们回来了!」
我轻轻点头回应,跟妈妈打了招呼后直接回了房间。
云鹤追了上来,我皮笑肉不笑的冲他摇头「我没事。」
回到房间就感觉哪哪不对劲,运起法术一探究竟。
果然,我就知道她云雅不会是个安分的主。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走着瞧吧!结局是什么还未可知呢!
我在床上躺着却丝毫没有睡意,现代可真舒服啊,热了冷了有空调,无聊了还有手机打发时间!
如果我那个朝代也有手机就好了,那那个老道也就不用天天想着抓妖了吧!
嘿嘿,想到这竟然莫名有些开心。
我活了一万多年了,许多朋友都相继离世,只有我这老妖还没死成。在这世间孤独的熬着。
我也会去结交人类朋友,只是他们的寿数太短了,短到我才记住她的容貌她就已经死去。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我就是那天选之子。
只要我用心修炼,不害人,不做坏事,那我就一定会飞升成仙。
否则给我那么长的寿数有何用?这么一想,倒也不觉得活着无趣了!
心里这么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阵喧闹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一脸不悦的起床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刚打开门,两个保姆就闯了进来,在我房间里四处乱翻。
我生气,但我得忍耐啊!
快速洗漱后我才下楼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云鹤凑到我耳边说「公司重要文件丢了,云雅说看到你去过书房。」
我一拍桌子暴跳而起「云雅你几个意思,就因为上次的事情被罚了,你就记恨上我了?」
云雅站在爸爸身旁,双手环胸蔑视的瞥了我一眼。
「爸爸,我认为,所有人的房间都该搜,可不要是哪个保姆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弄错了呢!」
我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云雅。
爸爸眉头轻皱,刚要同意呢,云雅就出声阻止「爸爸,您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您不能只听姐姐的一面之词啊!」
我冷笑一声,好一个一面之词,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在我房间里能搜出什么东西来。
不一会,保姆提着一个袋子和一沓资料下楼。
我面露凝重的看着保姆手里的东西,云雅看到我的表情时怕是觉得她已经赢了。
她大步走向前,扯过保姆手里的东西,把资料翻开摆在爸妈面前。
「爸妈,你们看,这就是证据!」
爸爸斜眼看了一下就被妈妈抽走,妈妈仔细翻看了一会。
云雅那得意的样子看得我心痒痒,我必得好好治治她!
看完后妈妈就快哭出来了,猩红着双眼转过身来抱住了我。
云雅懵了,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对,这才想去抢资料。
她的手刚碰到资料时,妈妈就给扯了回来,随即又拍了拍刚才被云雅碰过的地方。
云鹤也懵了,他伸手拿过资料大致看了一眼。
「妈妈!」
我再次矫揉造作起来,妈妈再次把我抱在怀里。
「傻孩子,怎么那么傻啊!」
我使劲摇头「不,为了妈妈,我做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我把桌上的袋子拿到面前,取出里边的盒子轻轻打开。
是一条钻石项链,而那沓资料是我没日没夜查阅资料后整理出来的。
我查了资料后又亲自设计了项链,找了市里顶尖的手艺人,每日都要亲自盯着才放心。
成品果然惊艳,妈妈看了后不住夸赞。
收起项链后家里气氛瞬间变了,云雅脸上的笑容转移到我的脸上。
她心里慌得一批,爸爸下令让保姆每一间屋子都要搜。
云雅还想阻拦,爸爸却打了她一巴掌「你多次阻拦,目的到底是什么?」
云雅被打懵了「不,不,爸爸,我没有什么目的的,您知道的,我一心只为了这个家啊!」
爸爸又沉默了,家里氛围再度变低,落针可闻。
云雅不知所措的站在爸爸身旁搓手,她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该着急了。
管家拿着笔记本电脑来到爸爸面前「云总,书房附近的监控坏了,我又查了另一个能看得到书房门口的监控,这是监控视频!」
管家把笔记本电脑转到爸爸面前,我看到云雅心虚不已。
爸爸看了监控视频后暗自叹了口气,忍下了怒气,毕竟还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云雅干的。
不久后,保姆从云雅的房间拿到了丢失的资料。
资料送到爸爸面前的时,爸爸看她的眼神失望无比。
我继续火上浇油说道「云雅妹妹,你平时和顾家那位公子走得近就算了,今天怎么,做得出这种事呢?」
爸妈一听这话,双双炸毛。
爸爸被气的语无伦次「什么?你竟然跟顾家那小子……你……」
爸爸捂着胸口难受的双眼紧紧挤在一起,妈妈连忙扶着爸爸,云鹤见状也过去把爸爸扶坐在沙发上。
「爸爸,我没有……是……是她,是云舒,一定是她。」
云雅张口就说是我,妈妈也被激怒。
「够了,云雅,我们念在你流落在外多年,你却做出这种事?我对你太失望了。」
妈妈和云鹤扶着爸爸回房间休息,客厅里只剩我和云雅。
云雅恶狠狠的望着我「云舒,我杀了你。」
说着就朝我冲了过来,双手使劲掐住我的脖子。
我弹指就把她推倒在地上,她跌坐在地上大笑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快看啊,云舒她把我推倒了。哈哈哈哈哈,爸爸妈妈……」
笑着笑着,她竟哭了起来,我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我并不懂她为什么又哭又笑,只觉得她是不甘心被我算计。
云鹤下楼来牵着我回房间,我的房间已经被保姆重新收拾干净。
云鹤怕我害怕,特意陪在我身边,直到我睡着才离去。
其实我并没有睡着,只是害怕他明天会睡不好罢了。
云鹤下楼时,云雅冲上来抱住了他「哥哥,哥哥,我也是你的妹妹啊,你为什么从来不肯正眼看我一眼呢?」
云鹤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她「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有云舒一点好?你有什么资格和云舒做比?你能继续留在云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要是再敢做出这种事,休怪我不顾兄妹情分。」
云鹤推开云雅后出了别墅,门被重重关上。
云鹤大概是去公司了吧,爸爸年纪大了,云氏现在的掌权人是云鹤。
我睡不着,因为隔着门我还是能听见云雅的啜泣声。
我和白苑卿逛街的时候遇到一算命的老先生,他看了我的掌心后沉默了良久。
我只当他是骗子,拉着白苑卿就要走。老先生开口了。
「你不是人,也不属于这里。」
这老头还算有些本事,我这才坐下来听他继续讲,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点什么东西来。
他边摇头边叹了口气「姑娘,孽缘啊!也罢,这也是你飞升必不可少的一劫!」
我疑惑的皱起眉头,老先生继续说「姑娘,你从异世界而来,占了别人的身份。」
我不解,我占了谁的身份?
正当我想要追问的时候他却说「天机,点到为止,姑娘也得适可而止,否则于修仙之道怕是多有阻碍啊!」
他不想说,我也没有刨根问底,只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他面前。
我无神的走在路上,白苑卿搀扶着我,沉默了一路。
路边停下一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车,是白苑卿的男朋友来了。
告别之后,只剩下了形单影只的我缓缓地行走在路上。
我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而又无力,仿佛每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眼神空洞无神,只是机械般地向前迈着脚步。
道路两旁的树木静静地矗立着,它们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但这一切似乎与我毫无关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我伸出手接住一缕阳光,阳光却从我指缝中溜走……
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我应当会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吧!我应该会飞升成仙的吧!心中思绪万千却迷茫无助。
回过神时,面前站了一男子,男子一身黑色衣服,看起来却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就像……我第一次穿上现代人的衣服时那种感觉!
男子话语温柔开口说「多年不见,故人可还安好?」
我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可我实在不知道我和他什么时候见过面。
「你我万年前见过的!云舒。」
万年前?难道他是我曾经认识的妖?可他身上并没有妖气……
哎,活的太久也烦恼啊。
他捂着嘴笑了两声「你我万年没见,你记不住我也是常事。万年前,我失足掉落潺夏河中,是你将我救起,并用法术给我医治。」
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当年我才千岁有余,捕猎时看到一男子落水,出于好心我将他救起,治好了他的病。
后来他日日跟在我身后叫我小白蛇,我被他喊的厌烦,想杀了他,但是我的良心不许我做这种事情。
于是他便跟了我十年,春夏时整日跟在我身后,冬日我冬眠时,他就守在洞口……
我让他回家去与家人团聚,他却说他没有家人,也没有亲人。
那时我并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他和我一样是个可怜人,没有父母。
他就这样,陪了我五十年,凡人的寿数真的好短啊。
转眼他便已白发苍苍,他死前在我的梅花印记上留下一吻。
那是我第一次落泪,他替我擦去眼泪,说了一句「我们还会在见面的,舒儿你等着我。」
妖生漫长,我都快忘了他了。
万年已过,他凡人之躯,早该轮回了千百次。怎会还记得我。
他走过来拉起我的右手,手指摩挲着我的梅花印记。
「你是……贺繁?」我试探性的问出口,时间过了太久了,久到我都有些记不清他是不是叫贺繁了。
「你……怎还记得我?」
他莞尔一笑,眉目间尽是柔情「我在奈何桥帮孟婆熬了万年的汤,这才换得这一世不喝孟婆汤的恩典。」
「可……云雅,她也有梅花印记,你为何,认定是我。」
他没有说话,只把我的手拉到他的唇边轻轻一吻,他看我的目光炙热。
我连忙收回手放在身后「你,无耻。」
我转身就要离开,他却拉住我的手,将我扯进他的怀抱中。
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滴落在我头顶,听着他的心跳声,我竟也乖乖任由他抱着。
「世界那么大,你寻了我多久?」
他轻轻开口,热气挥洒在我头皮上「很久,很久。不过你是妖,你能活万万年,自然不会觉得久。」
「那你为什么还要寻我?」
「因为爱啊!」他说的随意又坚定。
我轻轻摇头,眉头轻蹙对他说「可我并不爱你啊。」
他目光一怔,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我不在乎,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便知足!」
我不懂什么是爱,只知道他陪了我一辈子,又寻了我许多年。
他牵着我的手走在街上,路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送我到家门口,恰好被云雅看到,她大喊大叫着「爸妈,哥哥,你们快看,云舒姐姐谈恋爱了,还把男朋友带回来了。」
我有些慌,这完全在意料之外。
贺繁却从容不迫的站在我身边,目光温柔语气柔和的对我说「别怕,有我在!」
这话……我记得。
冬日里我冬眠时,时时噩梦连连,他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我抬头看向他,他容貌与万年前无异,依旧那么俊美。
爸妈闻声从别墅出来,看到贺繁时爸妈脸上露出一抹讨好般的微笑。
哥哥也冲了出来,嘴里还喊着「谁?是谁?」
看到贺繁那一刻,哥哥尴尬的笑了笑。
随后走到大门口打开大门「贺总。」
贺繁给他一个笑脸后反客为主般牵着我的手进了别墅里。
客厅的气压极低,爸妈都要敬他三分,这贺繁很厉害吗?
云雅向来是个没眼色的,出口就贬低起了贺繁。
「哪来的穷小子,也配和我家云舒姐姐在一起。」
妈妈拉了拉她的裙摆,可云雅却丝毫不懂妈妈的暗示,嘲讽得更加厉害。
「一股子穷酸味,云舒姐姐,你是怎么看上他的?就算不用找个门当户对的,也不能找这么个穷酸鬼吧!」
「你也别生气,我呀,也是为了姐姐好。」
云雅把水泼到贺繁身上,我被她的行为惊到。
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干嘛?」
贺繁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随后摆了摆手「没事,我去换一个就好。」
哥哥带着他上楼后妈妈重重打了她一巴掌「逆女,我让你别说了别说了,你,你个没眼力见的东西。」
云雅捂着脸委屈的说「妈,我这也是为了姐姐好啊。」
妈妈恨铁不成钢的瞅了她一眼后坐在爸爸身边。
爸爸喝了口茶后问「云舒,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啊?怎么认识?我跟你说我们万年前认识的你信吗?
或者说刚认识?
正当我为难时,贺繁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我和云舒幼年时相识,因为一些事情不得已分开了,今日得以在街上重逢。」
我低下了头,这么说,好像也对。
贺繁走后我才在哥哥口中得知,贺繁是南城商业大佬,比咱家有钱多了。
怪不得爸妈都得让他三分!
第二次见面时,贺繁带我去了海边。
「云舒,我们,结婚吧!」
结婚?
「什么是结婚?」
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成亲!我们成亲吧!」
我连忙摇头「我不。」
他凑到我面前,目光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为何?你不嫁与我,难道你有心上人了?」
「不不不,没有。」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我只是不懂什么是爱情,不知道成亲的意义是什么。」
他看向远方,一只手牵着我「爱情是长久的陪伴。成亲的意义在于有人相依,开心时有人分享;难过了,有人哄你。」
长久的陪伴,他用了一辈子去陪我,这就是爱吗?
「舒儿,嫁给我吧!」
他像电视剧里那样单膝跪地,打开戒指盒向我求婚。
我沉默良久后才开口「我们才认识两天!」
他轻轻摇头「不,我们认识了万年,我也爱了你万年。」
周围人群越聚越多,他们或拍照,或起哄。
在一声声起哄声中,我自觉脸红,丢下贺繁落荒而逃。
夜晚,白苑卿来家里寻我。她似乎有什么心事。
「姐姐……我……」
我吃着零食问「怎么了?支支吾吾的,这可不像你。」
她使劲摇了摇头,冲我甜甜微笑。
我也不是会强人所难的人,她不说,我自然不会去追问。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但我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于是,我决定尝试通过入定来平复内心的烦闷和不安。
然而,无论我怎样努力集中精神、调整呼吸,都始终无法进入那宁静的境界。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
我不禁感到困惑和担忧,因为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
我的身子似乎突然之间就像被施加了一道无形的禁制一般。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的情景……昨天……
难道,这道禁制就是她暗中对我所下?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我的整个思绪。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让我愈发坐立难安。
「白苑卿!你快停下啊!」
我的呼喊声在空旷的郊区回荡着,但白苑卿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全神贯注地施展法术。
那是……狐族禁术——死生之术。这门法术乃是以一命换一命的邪术啊。
白苑卿的九条雪白尾巴在她身后肆意地摇摆着,而此刻的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我心急如焚,迈开大步拼命地朝着她飞奔而去。
一边跑,一边试图施展出各种法术来阻止她,但不知为何,我的所有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般毫无作用。
终于,我跑到了白苑卿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然而,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猛地弹开,让我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咳出一口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再次望向白苑卿。
此时的她,正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宝贵的寿命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体里。
那个男人紧闭双眼,面色逐渐红润起来,而白苑卿的气息却越来越微弱……
「姐姐,你终究还是来了……」
我望着白苑卿的身影,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不停地摇晃着,声音中夹杂着绝望和恐惧
「你不能这样做!你会死的!」
白苑卿却仿若未闻,她的眼神充满了深情与决绝。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的男子,然后才将目光缓缓移向我。
「不,姐姐,如果他死了,我也绝不会独自苟活于世。」
听到她这番话,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似的。
「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我嘶声喊着,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此刻法术已然运行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如果强行终止,白苑卿也定然活不下去。
而一旦法术失败,不仅白苑卿会命丧黄泉,就连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恐怕也难以幸免。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空洞而又无助地望着她那逐渐黯淡下去的生命之光,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我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口诀,手指一次又一次的结印。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能够冲破这该死的禁制也好啊!只要能有一线希望救下她。
「白苑卿……」我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终于,随着最后一道法诀的完成,白苑卿猛地咳出了一大口鲜血,那猩红的颜色刺痛了我的眼睛。
她却像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一样,撑起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躯,朝着那个男人所在的方向爬去。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男人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般,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多出一道泪痕……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直视着她那双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眸。
颤声问「你图什么?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救他?」
面对我的质问,白苑卿只是微微一笑,用极其微弱但却坚定的声音回答「因为我爱他。」
听到这句话,我的情绪瞬间失控,大声吼道「爱?就这么轻飘飘的一个‘爱’字,就能让你不惜舍去生命去救他?」
白苑卿没有再回应我,她只是轻轻地将头靠在了男人的身上,然后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她的嘴角依然挂着那丝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她对这份爱情的执着与无悔。
下禁制者身死,禁制解。我大步走到她身边,渡了一半真气给她。
可还是没用,我的真气就像是投入深渊的石头,毫无回应……
她的身子渐渐变的虚幻,后又化作星星,消散在我眼前。
我缓缓伸出手,接住了她的内丹碎片,我把这一点碎片紧紧握在手心。
爱,是什么?竟可以让人为此付出生命。
我约见了那天的男人,他看上去,好多了。
「身子好些了吗?」
他坐在我对面,张开双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嗯,这狐狸精的命,果然好用。不枉我一番心思。」
我当即拍桌而起「你说什么?」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满意的看着他的身体。
我的声音难掩愤怒「明知白苑卿爱你,请愿为你去死,你却不惜用你自己的命去算计她。」
他却不以为然「一只妖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衣袖下,指甲深深嵌进手心。
「白苑卿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口中的爱啊!」
一个妖艳的女人走到他身边,自然的挽起他的手。
「老公,我们走吧!」
他就这样跟那个女人走了,我愤怒到了极点。
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咖啡厅,在他们过马路时,我手指轻转,引得一辆车失控冲向他们。
两人被撞飞,心里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只是可惜了白苑卿一条命。
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跑过去问他们需不需要打救护车。
「你既不珍惜她的爱,那就别用她的命。」
回到家时,贺繁已经在客厅等着我。
他面色阴沉,一改往日常态。
我走到他身边时,他把手机举到我面前轻声质问「是你干的?」
我面无表情的轻轻点头,他却皱起了眉头「云舒,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如此草芥人命。」
我无所谓的坐在沙发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他像是被我的态度激怒,跪坐在我面前,目光狠厉的盯着我。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声音低沉而又压抑,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
面对他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我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回答「没有。」
说完之后,我便再次端起水杯,悠然自得地喝起水来。
「云舒,你怎可如此胡闹。」
我也被他激怒,目光阴狠的望着他「贺繁,你我是何关系?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我做什么事都需要向你打报告吗?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是车子失控撞了他们。」
他听到我的话之后,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呆立当场。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只能发出一阵低沉而又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面无表情地重新将身体靠回到柔软的沙发背上,然后冷冷地说道「如果没别的事,那就请回吧。」
他脸色变得异常阴沉,他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随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我却无比平静,就好像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完全与我无关一样。
我依旧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滑动着屏幕,浏览着一个个短视频。
在梦中,我竟见到了白苑卿。她一袭白色长裙随风飘扬。
只见她微笑着向我走来,轻轻地拉起我的手,温柔地对我说道「再见了……」
我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你知道他一直在算计我们吗?」
话音刚落,白苑卿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之色。
她默默地凝视着我,沉默了好几秒钟之后,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我顿时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那你还……」
只这一瞬,她的眼泪控制不住流了出来「姐姐,我是自愿的,我爱他,我可以为他付出生命。」
「妖生漫长,我活了千年,看着昔日好友一一离世,我心里越发觉得孤单。好在我遇到了他,填补了这些年来我内心的空虚。」
我不停的摇头「不该这样的,他那都是骗你的啊。」
白苑卿吸了吸鼻子,释然一笑「我知道,可我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我请愿被他哄骗。」
我皱着眉头由心底里替她感到不值「白苑卿,你怎么那么傻啊?啊?」
她目光直视着我,语气悠然问道「姐姐你活了万年,可曾感到空虚寂寞?」
闻言,我与她对视良久,那份沉重仿佛凝固在空气中。
她嗤笑一声,睫毛微颤,目光清澈又忧伤「看,连你都回答不出来。姐姐,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活下去,万万别再像我一样……」
我不敢说我用法术造成他的爱人惨死,我怕她会生气。
白苑卿缓缓地将她那白皙娇嫩的小手伸到我的脸颊旁,轻柔地擦拭着。
她微微俯身,靠近我的耳畔,用她那悦耳的声音轻声细语地说「姐姐,别哭啦。我一点儿都不疼。」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果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丝湿润。
原来不知不觉间,泪水早已悄然滑落。白苑卿依旧甜甜地笑着,娇艳动人。
她轻轻地挥动着手臂,向我道别:“姐姐,再见哦。”
「姐姐,如果有下辈子,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凡人,能够与心爱的人携手相伴,直到白发苍苍,年华老去。」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转身离去,留下一抹清丽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从这场梦境中猛然惊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角挂着泪珠。
我有些茫然地抬手抚上眼尾,感受着那股湿漉漉的凉意,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闷。
喉咙处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我不由自主地抽泣出声。
此刻,天色尚未破晓,四周一片漆黑寂静。我静静地坐在床上,正准备调整气息开始打坐修炼。
可谁知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猛地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云雅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事发突然,我根本来不及收功,就这样被她撞了个正着。
云雅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我正在运功的模样,身体因为过度震惊而微微颤抖着。
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我,情绪异常激动地大声喊「看吧,我早就说过她是妖怪!爸爸,您赶快去请道士来降妖除魔啊!」
我猛地睁开双眼,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
视线逐渐清晰后,我看到爸爸妈妈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他们那惊愕不已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心头一紧,顾不上穿鞋,匆匆忙忙地下床冲向妈妈,一把拉住她的手。
然而,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只能用那双充满哀求与无助的眼睛望着妈妈,拼命地摇着头,希望她能够相信我。
平日里一直将我视若珍宝,宠爱有加的妈妈,此时此刻竟然出奇地沉默不语。
我感到一阵绝望,于是赶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爸爸。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爸爸居然毫不留情地把头扭到了一边,似乎根本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就这样,我们几个人默默地移步来到了客厅。
云雅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我的鼻子,那张原本还算秀丽的面庞此时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扭曲。
「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不是正常人了!那天,我明明已经纵身跳下悬崖,可不知为何竟莫名其妙地被一股神秘力量给拉了回来。还有那份重要资料,我清楚记得自己亲手把它放在了你的房间里,结果它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我的房间。这一桩桩一件件诡异的事情,无一不在证实着我的猜测——云舒,你就是个妖怪!」
听到云雅这番话,爸妈依旧静静地坐在一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云雅如此指责我,丝毫没有要出言维护或者替我辩解的意思。
我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们一眼,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曾经挂在他们脸上那亲切和蔼,对我关怀备至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唯有一片令人心寒的冷漠。
妈妈犹豫片刻后递了一杯水给我,我抬头看向她,她目光闪过,似乎还有一丝恐惧。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放回桌上,我不想说什么,毕竟我本就是妖。
云鹤从外边冲了进来,看到我跪在地上,立马过来单膝跪地扶着我摇摆不定的身子。
还没等云鹤开口,云雅抢先说「哥哥,云舒她是妖精。」
云鹤挑眉怒斥「闭上你的狗嘴。」
云雅不服气的指着爸妈说道「爸妈都看见了,哥哥你为什么不信我?」
云鹤把目光投向爸妈,爸妈没有说话,云鹤也懂了他们的意思。
云鹤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抱着我的手更加用力「纵使云舒是妖,他也是我的妹妹。」
他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柔声开口「哥哥带你走。」
「慢着。」一直没说话的爸爸开口了。
云鹤蹙眉看向爸爸,爸爸站起身来让保镖过来按住了我。
云鹤大声质问「爸,你这是干什么呢?」
爸爸面色不改「我云家,断不能出这样的丑闻。我已经请了道士前来收服,你若敢阻止,我云长烽就没你这个儿子。」
昔日那个温厚慈祥的爸爸,竟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来。
爸爸大手一挥,两个保镖上前来按住了云鹤。
「爸,这不关云鹤的事,你放开他。」
爸爸却仿若未闻一般,完全无视了我说的话,依旧面无表情地指挥保镖将云鹤紧紧捆绑起来。
以我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挣脱这束缚,但我心中有所顾虑,担心自己一旦施展功力,恐怕会不小心误伤了他们。
毕竟,这些普通人怎经得起我万年修行所积累的深厚功力冲击。
也罢,云鹤终归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不食子,他应该不至于对云鹤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想我历经万年修行岁月,如今现世中的那些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的所谓道士,又岂能奈我何!
我与云鹤一同被强行拖拽至后院。刚一抵达,便有人用力按压着我的肩膀,迫使我双膝跪地于后院中。
临近冬日,阵阵寒风如箭矢般无情地穿透我那本就单薄的衣衫,寒意瞬间侵袭全身,冻得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旁的云鹤心急如焚,连忙为我苦苦哀求「爸妈,你们相信我,云舒绝不可能是妖!你们看看她冷得发抖,如果她真是妖的话,又怎么会怕冷呢?」
妈妈听后,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轻声对爸爸说「长烽,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爸爸的表情严肃而坚定,仿佛他所说的话就是不可撼动的真理一般「你给我坐下!到底是不是妖,等请道士来看过之后自然就清楚了。」
他的语气强硬得让人无法反驳,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委屈和愤怒。
「如果她不是妖,为何从一开始到现在,她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说过?」
听到这些话语,看到他们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地难受。
那种厌恶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几乎要呕吐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云总,张大师到了。」
只见一名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的道士缓缓走了进来。他先是向爸爸行了个礼,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我这边。
「小道师承天山派林萧一脉。」道士自报家门,声音低沉而有力。
听到“林萧”这个名字,我的心头猛地一颤。原来竟是旧相识的后辈啊!
当年,就是那个叫林萧的,把我打伤。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后辈,究竟从他师父那里学到了多少本事。
张大师从包袱里翻出一些道具来,一一摆放好。
我轻蔑的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哼,差生文具多。」
张大师并没有被我的话影响,自顾自的摆着他的东西。
不一会,他念起口诀,道具结成结界将我困在结界里。
我冷笑一声,鄙视的摇了摇头,天山派万年前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捉妖仙门,到了现在,就这点力量?
我在身后运起法术打算破开结界,谁知我的法术竟然施展不出来。
我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成功,我这才想到妈妈递给我的水。
那水,有问题。我有些不敢置信,曾经那么爱我的妈妈竟然会给我下药。
我幽怨的看着妈妈,她目光闪躲,不敢看我。
「哈哈哈哈,这就是我曾经依赖的家人啊!真是可笑啊,啊?」
云鹤担忧的看着我,眼里渐渐凝起泪花。
「爸,求您放过云舒,我愿意为她受苦。」
爸爸面色阴郁的看着我,似乎在期待我会变成什么怪物。
结界在普通小妖面前可能有用,可我是万年老妖啊,我就是不做任何反抗,它也杀不了我。
我就这样在结界里待了两个多小时,云雅站在爸妈旁边,得意的看着我。
这个家里,只有云鹤真心为我好。
爸爸给旁边的保镖一个眼神,保镖领命朝着云鹤走去。
云鹤大声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两个保镖把云鹤按在地上打,看到这一幕,我慌了。
「你们给我住手,住手啊。」
他们并没有听我的话,还在对云鹤拳打脚踢。
爸爸悠闲的喝了口茶「只要你乖乖现出原形,我就让他们停下。」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我答应你,你先放了云鹤。」
爸爸满意的笑了,看到保镖停手后,我缓缓念起心法。
我的脚慢慢变成蛇尾,在场所有人纷纷被吓到。
我看到云鹤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只几秒钟便恢复平静。
妈妈自然被吓晕,爸爸指着我大吼大叫起来「妖怪,妖怪,大师,你快收了她。」
我岂是你想收就能收的,我刚要甩尾破开结界时,后院的门被踹开。
来人是贺繁,他看到我的蛇尾时丝毫没有慌张,也没有恐惧之意。
他带着人打翻保镖,按住张大师,控制住了爸爸和云雅,并把桌上的道具纷纷扫到地上。
结界消失,我收起蛇尾坐在地上,手还被绑在身后。
我已经顾不上那些,结界刚消失我就冲到云鹤身边。
「云鹤,你怎么样了啊。」
看到云鹤被打的鼻青脸肿,我竟哭了出来。
我和云鹤被带回了贺家,我拉着云鹤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云鹤摸了摸我的头「傻云舒。」
「你不怕我吗?」
云鹤笑着摇头「不,你是我妹妹,不管你是人还是妖,你都是我的妹妹。」
「爸爸也真是的,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怎么能对你下那么重的手呢。」
云鹤目光一怔,随后露出一副释然了的笑「云舒,我其实并不是爸妈的亲生儿子,我只是他们领养的孩子。」
啊?什么玩意?这不是小说里的情节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默默守着他,直到云鹤睡着才肯离开。
贺繁还在客厅等着,我轻轻关上门来到他身边坐下。
没等我开口,贺繁就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有没有受伤?」
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担心我。
「我可是万年老妖,他那点道行,还奈何不了我。」
贺繁噗嗤笑了出来,看着他笑,我竟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目光柔和的看着我「舒儿,那日,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
我忽闪着双眼问道「哪天?」
他会心一笑,我们就此消除隔阂。
次日,爸爸在社交平台发布言论,云鹤不再是他的儿子,我也被逐出家门。
罢了,他不说我是妖就已经是万幸了。
我和云鹤跟着贺繁一起去了南城,贺繁给哥哥安排了工作,顺带着又给我找了一所学校读书。
今天突然降温,雪也如期而至,我虽穿着羽绒服,却还是被冻的瑟瑟发抖。
走出学校时,贺繁早早在门口等着我。我赶忙上了车。
呼,终于暖和点了。
贺繁将我搂进怀里「那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怕冷。」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冬日大雪连绵,我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是该到冬眠的时间了。
可这里是现代,我要是不吃不喝睡一个冬天,那才吓人。
我每天除了上学,哪都不去,就待在家里,开着空调,以此来度过这个冬天。
云鹤在贺繁的公司里干的不错,很快就升了副总,贺繁也总跟我说起云鹤工作能力强。
工作之余,云鹤后贺繁两个大男人就一起出去给我买各种漂亮的衣服。
这不,又提着大包小包来我卧室了。
「云舒,你看这件怎么样。」
「别听他的,我买的才最适合舒儿。」
我被笼罩在幸福里,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年。
「舒儿,嫁给我吧,我不想再等一万年了。」
我捂着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笑出了眼泪。
万年前我不懂人类的感情,即使他做了再多本该令我感动的事,我都没有答应他。
我想,我该答应他了吧。
他激动的抱着我转圈,云鹤在一旁欣慰的笑着。
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带着我四处旅游。
可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我对人类动了情,必定会遭天罚。
天罚降下,我被打到吐血晕厥,贺繁在结界外嘶吼。
我强撑着身子给他一个微笑,天罚结束时,我已经彻底晕厥。
梦里,我又梦到了老神仙,他赐给我一颗仙丹,吃下后我的伤好了不少。
他依旧那么慈眉善目,我没有追问他去了哪里,正如他没有问我为何动情。
「老神仙,之前有个算命的说,我占了别人的位置,可我实在不知我抢了谁的,老神仙可否告知?」
老神仙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慈祥的笑着「是云雅,他本是云家的亲生女儿,而你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云雅?竟然是她?
「可他们做了亲子鉴定,我确实是云家的孩子啊?」
老神仙掐起手指算了算后啧了一声,面露难色。
「这,乃是天意,神当怜悯世间,如今你有了七情六欲,也该位列仙班了。」
啊!我可以成神了!我高兴极了,心里就像有万只野兽在奔腾。
可一想到云鹤和贺繁,我又有些顾虑动容。
「老神仙,可否让我陪他们过完这一世?」
老神仙沉默良久后点了点头「你且去吧,我自会替你妥善处理。」
梦醒时分,我摸了摸我的心口,我的伤确实好多了,看来梦是真的。
我就这样陪着他们过完了这一世,他们年华老去,面容衰老满头白发时,我却还保留着二十岁一般的容貌。
贺繁靠在我怀里安详的闭了眼,我哭的泣不成声。
「贺繁,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得道成仙了,等我陪你和云鹤过完这一世,我就要回天上了。」
送走云鹤和贺繁后,我念起心法恢复金身,朝着天宫的方向飞去。
恢复金身后,我不再畏惧寒冷,日复一日巡视人间。
我为神,自该守护人间。